卫泽轻笑一声:“怎的如此傻?”
谢青梓羞窘得几乎不知该怎么回话?若是旁人说她傻,她少不得就要恼了,可偏生卫泽这样满含了宠溺的说出来……却是叫她无从招架。
最后,她只能转移了话题:“此番出门,你却是有把握没有?”
“有一些。”卫泽见她担心自己,笑容便是越发明显:“我必是要回来的。”毕竟,以前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却是心有牵挂,不再似以往那般无所谓了。
谢青梓听他说有把握,便是这才觉得心头挂着的那大石头稍微轻省了一些,当即却还是不放心的又道:“那你……小心些。”话未说完,她自己都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这样的语气算什么呢?竟像是那些小媳妇似的。
卫泽轻生却又郑重的应了。而后便是这才又和谢青梓慢慢的回了陆老夫人的房里。
只是他们二人都是默契的对方才的事儿只字不提。同样的,陆老夫人他们几个也都是一句话没问。大家都默契的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也不知道卫泽和谢青梓悄悄儿的说了半天话。
只有谢栩气鼓鼓的,也不知在恼什么。
接下来少不得陆老夫人和陆老先生也是嘱咐了卫泽一番。最后就是谢栩也是不甚痛快却又是满是期盼的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你上次还说要教我射箭。”
卫泽闻言便是露出笑意来:“放心,我不会食言。”
第二日卫泽天还未亮便是走了。
谢青梓便是有些失魂落魄,总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陆老夫人也同样是如此——卫泽如同他们夫妻两的亲孙子一般,若是卫泽有个什么,他们都不知以后的日子要过得多冷清孤寂。卫泽在,至少生老病死还有人来看看看,若是连卫泽都没了……
瞧着陆老夫人这般,谢青梓便是也不敢继续失魂落魄下去,每日只故意逗着陆老夫人忙活起来——或是选衣服,或是看首饰,或是请陆老夫人指点她礼仪规矩。
陆老夫人见谢青梓如此贴心,倒也是没再继续消沉下去。
如此时间倒也是就这么过去了。一转眼明儿便是要进宫去了。
谢青梓夜里躺在床上,却是不由得想起卫泽来:也不知卫泽到了金陵城不曾。又会不会见到大太太她们,或是见到沈慎……
沈慎若是知晓自己如今住在陆家,怕是又该恼怒了罢?只可惜,那日却是不曾见了沈慎,就是玉佩也是被弄丢了……如今这般局面,却是两难。
可她纵是知道大老爷都回来了,若是按照规矩来说,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该继续住在陆家的。哪怕是为了和卫泽避嫌呢?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回去谢家。
她不愿和大老爷在一个宅子里。大老爷既是从不曾将她当女儿看,她这般住在谢家,只觉得浑身难受,更觉得自己死皮赖脸。
她虽不是什么傲骨铮铮,可也总有自己的尊严。或许在这样窘迫身份的境地下还想保持着这一点可怜的自尊多少有些可笑,可是她就是不愿意丢掉。
谢青梓这头胡思乱想,那头卫泽却是已经入了金陵城。
既是使臣,金陵这头自是也不会如何,反倒是十分热忱的接待了卫泽。大开城门,夹道欢迎也就罢了,甚至二皇子李泾还亲自迎了出来。
李泾如今自封金陵王,倒也没有称帝。不过那气派,倒也是比不少附属番邦之国强了不少。
而对于卫泽此番前来的消息,金陵城中自也是早就传遍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看看这个卫王世子怎的竟是如此大胆,又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风姿。
进城之时,卫泽一身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脚下是凌云靴,神色淡然的坐在马背上,目不斜视的就这么缓缓进了城。不管是挺直的背脊,还是略显得凌厉的淡漠神情,又或是那从容的姿态气度,却都是让人觉得卫泽气势惊人。
不只是卫泽,就是卫泽胯下的那匹通体纯黑的马儿,也似乎都显得比别的马儿更神骏几分。
二皇子则是乘坐辇车前来。辇车甚为华美,虽比不上圣上的,可是比起太子的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卫泽看着那辇车,却是微微眯了眯眼睛,神情登时更为淡漠了。
辇车上,二皇子在幡带上装饰了五爪金龙。五爪金龙,除帝后之外,就是太子也是绝不可用。
然而二皇子却是用了,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