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泽王朝。
云启三十五年末。
云启帝崩,天降大雪,天地间只白茫茫一片,仿佛上苍在为这国丧添上了浓重的悲哀,停灵、起经,斋戒,七日后入太庙。
翌日,皇宫内外,红灯红绸,琼楼玉宇改头换面,被浓浓的喜气所充盈,日升月落,新旧交替,在帝王家,那逝去的悲伤很快就将被新帝登基的喜庆所取代,历来如此,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打算未来,尤其在这重中之重的权势之地!
月影西斜,照在那屋顶未融的积雪上,倒是分外的清冷。
后宫。
禧善宫,朱门紧闭,只有两个太监提着昏黄的灯笼在院门外哆哆嗦嗦地巡视着,咯支吱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突然间两人的脚步停了:由远及近,有更急切零乱的脚步声传来……
屋内,炭炉已灭,屋室冰冷,一纤弱的女子围被而坐,瑟瑟发抖。
门砰地被撞开,冷风涌入,桌案上的那豆烛光猛烈地摇动几下,又亮了起来,女子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坐姿,动也未动,只是缓缓抬眸,待看清来人时,嘴角起了一丝冷笑。
“后天便是本王登基之日。” 那人的声音比这阵风还冷。
女子脸上的表情未变,良久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恭喜!”
“看在你助我一辈之力,帮助我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只要你喝了这落子汤,打掉你肚子里野种,后天站在我身边的皇后,仍然可以是你!”他的声音淡淡如水,但是字字如刀。
床上的女子闻言,凝眸,眼神凌厉中带着不屑,银牙紧咬:“门在那里,王爷请自便!”
头扭过,一脸的傲然与不屑。
“安倾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男子脸上终于起了波澜,“你一个不守妇道之人,本王不嫌弃,你倒来劲了!”
“该说的,我已说尽,你信或不信,这孩子就是你的!”
“本王当然不信,你赶快喝了这汤药,我们夫妻三载,还是不要逼我动手吧!”男子手里的药碗里黑色的液体发着腥膻之气,他一步步地走近。
“东方夜,你如此绝情!”安倾然眼底是浓烈的哀伤与恨意。
“安倾然,你何必这样自寻难看……来人,将安妃给本王架起来,本王要亲自服侍安妃吃药!”随着他的声音,进来四五个宫人,上了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