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它的样子,”他指着小虎笑道,“我方才就在想这个,它跟你多像,都是馋嘴的猫儿样。”
就知道他不会有好话,她不依,顺手抄起灶上的香葱甩过来,葱叶上的水珠落在他脸上,他笑着闪开,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顺势把她人兜在怀里。
“你真的学坏了。”她拧着身子哀叹,“以前我这样,你都不会躲的。”
他把她环绕得更紧,脸贴着她的面颊,轻轻笑着,“那是因为以前,我不敢这样抱你。”
心里甜丝丝的,嘴上依然忿忿,“从前的君子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根本就是个坏人。”
他点头,理直气壮的承认,“我早就说过,我本来就没有多好,是你把我想得太好。”
靠在他怀里,有温暖干净的气息,他的臂弯强而有力,如同坚实的壁垒,隔绝出一片安然的天地。
她再度沉浸,或者干脆说是沦陷,柔声婉转,“纯钧,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带你来,让你提前感受一下,我们以后的家。”他轻声细语的,“也许就是个不大的院子,不奢华的房间,守着那点安静,只有我和你,之后还有我们的孩子。我每天做饭给你吃,因为你做得太难吃。”
他笑出来,她亦然,半晌他接着说,“我们早晚会离开京城,如你所愿,海阔天空也好,隐于山林也好,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她低着头笑,在心里说好,身边的小虎心有灵犀,先声叫了出来。
“你看它多像你,还知道替你回答。”他说完,忽然皱起鼻子,“好像有糊味儿。”
光顾着说话了,锅里的鱼和饼都没来得及翻,可不是得烧糊。放开她,手忙脚乱的折腾一番,勉强救下几个烧得不算太黑的,小虎闻着味儿不对,嫌弃的叫唤一嗓子,踱着步子悄没声息的出屋去了。
好在剩下的鱼和饼味道尚不错,一顿饭吃下来,她都微微有些撑了,看着碗里还剩下不少鱼肉,长舒一口气,抻着懒腰道,“你也太会照顾我了,连鱼刺儿都帮我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呢。”
把她捧在手心里一直是他的夙愿,从前唯恐照顾不周,现在呢,内心深处没有那么诚惶诚恐,却多了一份疼惜爱怜。
“没办法,习惯了。”他说得一脸淡然,“你是我养大的,偏又什么都不会,我长你八岁,不照顾你说不过去。”
她嘟嘴,不满的看着他,“别老提这话,总让我觉着,你好像是我长辈,没的占我便宜。再说了,我哪里什么都不会,这一年在外头不是好好的,我自己闯荡出去,全须全尾的回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放心,转脸就能赚一万两银子,很是能干。只可惜,还是连生火都不会。”他笑着望她一眼,“说起来陪你住山洞,给你生火的那个人,是个男人罢?”
她饭饱,本来脑子有点发木,乍听他问这个,顿生警觉。抬眼看看他人,仍是一片光风霁月,半点拈酸的神情也没有。放下心来,又生狭促,“是啊,多亏有他,他这人武艺不错,又够机灵,懂得还多,一路上要是没有他,可真怪闷的呢。”
她的这点小伎俩他心知肚明,可脸上装得云淡风轻,心里竟然还是有些吃味,不管怎样那是她的一段经历,刻骨难忘的岁月,将来再回味,占据那段记忆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想想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你没感觉么?”她等了许久,终于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起来,这人连醋都不会吃,还敢说他爱她!
他看着她,那张牙舞爪的模样活像只小老虎,心里一点涩涩的不快顿时淡去。笑容可掬,灿若朗月,他一字一顿回答,“有一点,但不至于吃醋。因为我知道,你再找不到比我更好的。”
她微微一怔,陷进那样自信明澈的笑容里,一时晃神,他已搂住她,柔声说道,“歇一会儿罢,等晚上,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