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苦笑,“那还能怎么办?你可知这岛上,除了盐,最缺的就是药,关键时候这就是一条人命。你们家这口子是刀口舔血的,按道理说,这药是该随身带着的!”
季明月有些无奈,“花姐姐,咱们现在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花姑轻哂,“还能怎么办,等他酒醒了我再回去呗,这日子该过还是得过。”
季明月长叹一口气,“所以这些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可不是,还能有什么办法?”花姑垂首,满脸黯淡。
“花姐姐,你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他吗?”季明月语气有些着急,她简直不敢想这些年花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花姑瞧着季明月,笑的苦涩,“想过,怎么没想过,可是离开他我能去哪儿?我怎么离?”
花姑扭过头望向窗外,远处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海浪翻涌着,有白色的海鸥盘旋在海面。
“妹子,你说咱们女人的命为什么这么苦?运气好,碰上个好人,也就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运气不好,就只能生生受着,打从娘胎里出来,一切都由不得自己选,咱们女人,什么时候能做一回自己的主?”
季明月也陷入了沉默,她本想劝花姑和离,但是想想并不现实。在这个时代和离本就是件难事,更何况是在这个海盗窝子,在这个律法道德都失去了约束力的地方,大家靠的不过是蛮力和狠劲。在这儿最好的办法,只有以暴制暴。
因为还得去船坞后厨,便只能叫花姑先在自己家里躲躲,等她晚间回来再想办法。
等安置好花姑,季明月再去船坞的时候便已经有些晚了,对此赵大倒是什么都没说,毕竟他是巴不得季明月以后都不来了。李婆子倒是刨根究底的问着季明月为什么来晚了。
季明月想着花姑的事情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不好随便乱说,便只好说是自己起晚了。
不想李婆子一脸揶揄,“昨晚上三当家的又折腾你折腾到半夜吧!”
那李婆子一脸的坏笑,季明月如何不知道李婆子是误会了,但是苦于种种原因,又不好解释,只能闷着头认了,憋的满脸通红。
李婆子盯着季明月,画风突然一转道,“三夫人,你和三当家的新婚燕尔老婆子我是过来人,这三当家的正是年轻,要的勤些这些老婆子我明白的!哪家新媳妇儿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啊,像您这般起这么晚的倒是第一个!”
“我.....”季明月有心想替自己解释,她如何就起的晚了?只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她也不指靠着李婆子活。
“我可是听说了,三当家的每日早食都不曾吃便上工了,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哪有做人媳妇儿让丈夫饿着肚子干活的!”
季明月挑眉,她倒是不曾想过这个,毕竟她自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霍霆又是自己还没醒的时候一大早便出门了,也没跟自己提过这茬,她便自动忽略这个了。
毕竟他们不是真夫妻,她也没必要这么尽心尽力!但是在外人眼里便不是这么回事了。
“你可不知道,这岛上女人如今聚在一块儿,就尽说你的不是了,说你好吃懒做,说你.....哎呀总之什么难听话都有!”
“竟有这种事情?”季明月满脸惊异,“我不曾开罪她们吧,为何要这样在背地里编排我?”季明月大呼冤枉,她连这些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这些人就对她的事情说三道四了?
李婆子给了季明月一个见怪不怪的眼神儿,“眼红呗!这些女人那个在家不是累死累命的干活,你如今嫁给了三当家的,又在后厨这儿干活,多少眼红啊!”
季明月有些无奈,她只是想老老实实的待在岛上然后想办法逃出去,可不想得罪岛上人,可是这无意间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以后岂不是做什么都被人盯着,都被人挑刺?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哎呀,三夫人,你也别愁,这些个长舌妇想说什么随她们说去,只要三当家的乐意,她们说什么都不管用!有三当家的给你撑腰呢,你怕她们作甚!”
李婆子本不过给季明月提个醒,不想季明月眉头紧皱,李婆子又忍不住宽慰起了季明月。可是李婆子不宽慰还好,一宽慰,季明月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季明月她愁的就是霍霆啊,她们又不是真夫妻,她不过是个幌子,她哪里敢指望霍霆替她撑腰?
霍霆不为难她,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说到底,她还是得自力更生才是!
想清楚了这一层,季明月决定以后多跟岛上女人走动走动,搞好关系,说不定还能获取些有用的信息方便以后逃跑。
再说今日船坞的海盗们早早的便来了后厨等着开饭。这赵大大概是觉得地位受到了威胁,终于舍得将“珍藏”的调料什么的取出来用上了,使出了浑身解数,整治出了好几个大菜。饶是如此,来吃饭的海盗们没能吃上季明月的饭菜还是多有失望,只是碍于霍霆,也不敢表露。
不过至少这饭食总算是改善了许多,也算是值得庆贺了,也算是得了福利,这份功劳大家心里门儿清,甚至有人直接拿赵大打趣,说是赵大是不是怕主厨地位不保。
对着一群海盗赵大自然不敢做什么,等人都吃饱喝足走了,赵大便直接丢给季明月一只水桶一只瓢。
“去,将后山那块菜地的水浇了!”
“姐姐,后山离这里挺远的,而且这块儿菜地在山坳里,水得自己拎过去才行!”海娃有些看不过去,但是却又不敢去顶撞赵大,只能小心提醒季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