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笑而不语,用手摘下了面纱,面纱下的容貌没有像梦瑶歌想的那般倾城,只是算得中上等之姿,甚至比不得苏幻凝。
“公子可是觉得失望?”香君观察梦瑶歌的神色。
梦瑶歌一笑而过:“这世间多少的人在乎皮囊,可容貌会消逝,但是姑娘的才情不会,海枯石烂不能朽。”梦瑶歌半点没有迎合的意思,都是出于内心,即使看见香君的面容未在意料之中,梦瑶歌反而越发佩服她,历年的香君都是美之极人。她在香涵楼没有过人的姿容,凭着自身才华占领香君一号,确实让人敬佩。
“公子之说,香君感之。”香君郑重地行了个礼。
“香香!!”门被重重推开,一袭玫蝶红蹙金广绫长尾鸢袍闪进人的视线。莫郁殇看到梦瑶歌,愣在原地。“梦瑶歌,你怎么在这儿?”
“你可以在这儿,为何我不能。”
“你和我能一样?”莫郁殇打量梦瑶歌的一身男装也没有戳破。“你不会真是来喝花酒的吧,那你应该去找小倌,找我的香香干嘛?”
梦瑶歌一个没忍住,酒都喷了出来。梦瑶歌定了心神:“哦,小倌,我面前不就是?”
莫郁殇四下看了看,没人啊。“你藏哪儿了?”
梦瑶歌笑而不语,盯着莫郁殇。
莫郁殇指了指梦瑶歌,双目怔怔。“你竟然说我是小倌,我这么丰神俊逸,你有眼睛没?”
香君走到莫郁殇身旁轻唤:“郁殇。”
“香香你和她才认识多久,就袒护她,她和那个暴力女一个德行。”
香君向梦瑶歌道歉:“梦小姐,郁殇就是这个性子,希望梦小姐不要计较。”香君听到莫郁殇喊的梦瑶歌名字,就知道她是最近名声高涨的梦家女梦瑶歌,不过是女扮男装罢了。
莫郁殇皱眉,无奈。“香香。”
梦瑶歌:“你们认识很久?”应该不止两年的交情。
香君莫郁殇都不说话,梦瑶歌也不继续发问。“我是找你的,莫郁殇,我有事跟你说。”
香君也很知趣,不用梦瑶歌说,就自己下去了。
莫郁殇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拿着玉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下。“你贵人多忙,找我有何贵干?”
“你可知医圣传人樊契?你可知道他的踪迹?”自己有内力却不能使用,书上曾记载医圣一族世代行医百病皆治,只可惜医圣一族因毒害当时开元国皇上之由在开元八十二年被惨遭屠戮,留下的医圣人已寥寥无几,而樊契是其后嗣,医术超绝,曾在几年前名扬四海,而后却销声匿迹。如果能找到他,自己的问题想必也应该能解决。莫郁殇看似不着调,可梦瑶歌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他开的这家香涵楼不就是一个情报汇集地吗,所以自己才找到他。
“这你不该问我,而该问景芝。”虽然这香涵楼的老板一般人查不到,可梦瑶歌是梦府之女,而且自己本就没有刻意掩藏,有心之人自然能查到。“樊契现在是景芝的属下,他几年前被人追杀,被景芝所救,他现在也不叫樊契,他叫淮契。”
梦瑶歌从莫郁殇手中夺过酒壶,啪地放在桌上。
莫郁殇玩笑道:“怎么,你可以来香涵楼找我,却不可以去找景芝吗?”
梦瑶歌眼神飘忽,自己已经欠了他许多,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己只会越欠越多。
莫郁殇收敛了平时的不正经的样子,叹气。“你该知道的,梦瑶歌,景芝待你与旁人不同,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他今生唯一在乎的人。不用怀疑,你虽与他相识甚短,可我能从景芝的眼神里读出来,他连看你的眼神都不愿意掩饰。梦瑶歌,你去找他帮忙,他甘愿得很。”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踟蹰。”梦瑶歌怕他的爱太深,自己的太浅薄,这样一段不平衡的爱恋,对他又是何其不公,自己怎么能随意挥霍他的情感,而不给他同等的感情。
“你想得太多。梦瑶歌,若是换做天下的任何一个女子,得到景芝对你万分之一的爱,都会高兴得发疯发狂,唯有你一个人,绝情冷心,景芝怎么就爱上你这么个捂不暖的冰石,他用尽他的热和光,可是你消融也不会有暖的那天。”
梦瑶歌也没有反驳,她清楚莫郁殇说的是实话,前世无一人可以温暖她,今生虽有梦浩梦云寻,但是自己是占着别人的躯壳,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亲情。多年的孤寂已经消磨了她爱人的能力,不是不想爱,只是习惯不爱,想爱却也不能。
“你今后一定会后悔的,梦瑶歌。”
梦瑶歌沉默,空气一下子陷入凝重,让人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