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拎着一碗面上楼时,突然觉得南市一中的楼很挤,他以前都没有这么觉得过。
李振乐此不疲地向上跳着,跳得他头皮疼。
“李振。”
“什么事儿度哥。”
“正常一点。”
“我咋啦?”
“再跳把你腿打断。”肖度语气冰冷冷的,好像如果李振再跳一下,他就真的会去把他的腿打断一样……
阮卿背脊一凉,立马就挺直了,走路都不敢看地面。
就这样踏着死亡步子抵达寝室,阮卿看到“打篮球的”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桌子上摆弄电脑。
李振开门就朝“打篮球的”方向走去,“我说曾永星同志,你这天天腻在寝室里不累么?”
原来“打篮球的”叫曾永星,这名字听着挺讨喜的,可是人相处起来似乎有点冷冰冰的。
阮卿转过头,发现“学艺术的”那位已经不知去处了。
曾永星的电脑开机很快,他无视了李振的存在,扣上耳机,进入自己的世界。
阮卿回过头,视线在曾永星的电脑显示屏上无意的瞟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一些符号、字母。
李振见自己搭讪无效就摆着手走到阮卿身旁说:“看见没,这就是我们寝室大名鼎鼎的程序员。”
“他喜欢编程?”
“喜欢?你太小看他了,他编程和打篮球一样,当毕生事业在做。看见那堆球鞋没?都是他用自己挣的钱买的。”
“厉害。”阮卿深表感慨地点了点头以示赞赏。
李振小声在阮卿耳边低声说:“别看曾永星人不爱讲话就觉得不好处,他人不错的。”
阮卿:“你放心,我不会多想。”
阮卿其实很清楚这些人与人之间交流的事情,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难免会陷入尴尬的境地,但是,时间会渐渐地冲淡一切,让这些尴尬失去成长的养分。
南市一中的时间表虽然自由,但是在有些时候的规划是强制性的。比如午睡,强制一个小时,不管你人在何处,都要回寝室进行一个半钟头的午睡。
不过这一点有些惨的是,寝室在打午睡铃之后会进入门禁倒计时,迟到的学生不能进入寝室,申请的话还要扣班级分。
这种赔本生意南市一中的学生向来不干,所以,学生们要么乖乖在门禁之前进寝睡觉,要么打道回府去教室肝试卷。
阮卿在打了午睡铃之后就躺在床上了,他用了十分钟的时间闭眼,不过他向来睡眠比较浅,一点动静就能弄醒他。
老天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宿舍门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打开了,接着,进来一个人。
阮卿不耐烦的翻身,拿被子蒙着上半身,想了想突然觉得不对,然后从被子腾出一个出气孔。
他就看到了肖度正裸着上半身,正拿着浴巾擦水。
我靠靠靠靠。
这个点居然洗澡?
他是不是真有洁癖啊。
李振没说这个时候有热水啊,他去冲凉了?
肖度挺着脊背擦头发,他发质比较硬,头发很难擦干,于是他多用浴巾擦了几下。
阮卿蒙在杯子里,偷偷观察着。
我靠,这人身材还挺好啊,虽然不是有那么多腹肌的那种,但是好歹有四块。
在他穿篮球服的时候阮卿就知道这人身材不错,没想到真挺行的。
这种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肖度套上一件棉质T恤之后就上床了,阮卿也收回目光,准备重新蒙上洞的时候,发现肖度的目光正似有似无地朝他这边看。
阮卿:……???
他立即把洞蒙上,在被子里说了三句:“您没有看见,您没有看见,您一定没有看见。”
谁知,肖度来了一句:“还没有睡?”
阮卿:???
这样恶意拆穿好么。
同学你这样不给面子我以后怎么钻地洞啊?
阮卿最终决定不理会,果然,隔了半秒之后肖度就没声了。
于是,他欣欣然地掀开了被子。
“你还没睡?”
肖度的手放了下来,看着目瞪口呆地阮卿。
“我看你蒙着,觉得对呼吸不好。”
“谢谢。”阮卿重新闭着眼,迅速地说,“我现在要睡了。”
“好。”
他走了。
阮卿眯着眼看着他的背面。
好高,对他来说,这床是不是太小了?
其实肖度并没有睡在他上床,不知道为什么,阮卿知道的时候居然还有点失落。
开学考试很快就来了,此时此刻,阮卿正坐在课桌上,等着打开考铃。
很多时候,阮卿对待考试的态度都很端正,事实上——他没有一次不端正的,有时候考试开小差,原因要么是试卷太简单他很快就写完了,要么就是试卷太难,他不会做。
而南市一中的试卷无疑成为了后者。
开考铃响了,试卷也发了下来,监考老师翘着二郎腿在讲台上巡视,目光焦灼,阮卿不知道她是急的想下考,还是想抓作弊。
作弊是不可能的,阮卿虽然会做的题和程序员的毛发差不多旺盛,但是完成的态度还是有的。
一堂考试下来,阮卿就知道自己进不了好的班了。
第二堂第三堂都是理科,阮卿咬着笔头,看着鬼画符一般的生物公式和化学符号,大脑瞬间被一团面糊搅成一团,那开考铃就是发酵好了的信号,“叮——”的一声,自己的大脑只剩下面团了。
考完试,他收拾笔袋,前往原班级的途中碰到了曾永星。
曾永星也是自己班的?
阮卿很疑惑,怎么开学的那几天没在教室里见到他。
曾永星走到他身旁,一语不发。
阮卿:“嗨。”
曾永星看了他一眼,“嗯。”
嗯完就走了。
阮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