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莹娘见状,一手拉了崔夫人,一手扯着丝帕捂着嘴笑了起来。
崔夫人也在笑,心想着这好事就不能拖,不若早早地把人纳进门儿,既能更好地照顾儿子,也能让他心中欢喜。
洛千淮只当是屋中闷热,唤女使开了窗,看过舌苔之后问了几句,心里更是有了信心。
昨儿改过的方子可以继续使用,她又取出了金针帮着崔舸做了一次针灸,帮助打通双腿经络,以便于更好更快地恢复。
下半身失去知觉久了,便是针灸刺穴生出的酸胀麻痛之感,都令崔舸感到无比踏实。他喜欢这种真实的痛楚,因为那是身体在无言地向他宣告,即将告别行尸走肉的状态,奔赴天空海阔,自由无羁。
而这一切,都是因着眼前的这个人。
洛千淮低头收针的时候,就觉得有一道目光灼灼地落在她面上,其中的热切之意,已经超过了患者对医者的感激之情。
平素万试万灵的无视大法失了效用,因为崔家的九郎君当着自己的阿母与阿姊的面,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下猝不及防,便是星璇也没有及时拦得下来。等到她满脸薄怒地冲到床前时,却被洛千淮用极淡的眼神制止了。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只以为崔九跟以前自己遇到的病患一样,是急切地想要了解病情进展,又或是表达感激之意。
没想到崔舸说出口的话,却跟这些全无关系。
“阿姊方才说的话,并不是我的意思。”他注视着洛千淮的眼睛:“我本已经心死,是景大娘子令我重新拥有了活着的勇气。所以我已经决定了,待我重新站起来之日,便是向景大娘子提亲之时。”
此言一出,不止是洛千淮吓了一跳,崔夫人跟崔莹娘更被震得瞠目结舌。
“舸儿,你莫要跟阿母开这种玩笑。”崔夫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崔舸道:“你这身体眼看有了起色,先前跟江家那桩搁置了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阿翁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你又是家中的嫡子,娶妻岂能随意,这个道理,便是景大娘子也是明白的,对不对?”
崔夫人望向洛千淮,眸中闪过一线暗芒。